河西走廊一場千年的夢
更新時間:2020-07-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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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以來,西部都是一個充滿懷想的存在。比如美國的西部,是牛仔的天堂,刀光劍影,所以才有無數(shù)故事可以書寫。?但放眼整個星球,最迷人的西部,應該就在亞歐腹地,中國的西部吧。因為那里曾是世界的中心。
比如美國的西部,是牛仔的天堂,刀光劍影,所以才有無數(shù)故事可以書寫。澳洲的西部海岸,崎嶇的巖石,空中的懸崖,蔚藍的海天一線,印度洋狂野的風吹在你臉上,也讓人流連。但放眼整個星球,最迷人的西部,應該就在亞歐腹地,中國的西部吧。
我試圖想弄清楚,在這無數(shù)迷人的西部世界里,最讓人神魂顛倒的是哪里,最能勾起人們旅行沖動的又是哪里。想到經(jīng)此一別,想到友人今后所面臨的孤獨與蒼茫,他不經(jīng)感慨萬千,遂吟出一首流傳千古的壯麗詩篇:這淚是豪邁的淚,是大步前行、瀟瀟灑灑、無怨亦無悔的淚。西北不允許小氣的人踏入。任何細膩的人到了西北,也都會變得大氣起來。那片天地天生屬于蒼茫與不羈,它只歡迎真正熱愛自由,對那千年往事充滿無限想象力的人。你一定以為我想說的是絲綢之路吧,但其實我想說的更具體一點。我想說的,是絲路上的明星,那條全世界最有故事感,最濃墨重彩的走廊——是啊,這個世界上,還有哪條走廊,可以媲美我們的河西走廊呢?千百年來,在這條走廊上,多少故事發(fā)生,多少風雨歷經(jīng),多少名人出走,多少文明扎根。千百年來,在這條走廊上迸發(fā)的傳奇和瑰麗,被無數(shù)人書寫,被無數(shù)人銘記。
人人都知道河西走廊,這四個字,我們從小就記在了心里。河西的大部分故事,包括甘肅的來源,其實都是來源于「河西四郡」。自從2000多年前,一代帝王漢武帝平匈奴,拓疆土之后,本位于漢文化以外的河西四郡,便漸漸歸屬中原王朝;成為中原與西域乃至中東溝通來往的重要中轉(zhuǎn)站,也成為許多旅行心中最難忘的羈旅故鄉(xiāng)。武威郡、張掖郡、酒泉郡、敦煌郡,這四個哪一個拎出來,不讓人夢回千年?
武威即涼州,《涼州詞》的涼州,一脫口而出就懷想感滿滿的涼州。其實就連《涼州詞》也不止一首,唐朝另一位詩人王翰也作了一首:那夜光杯便是產(chǎn)自武威,如今你依舊能一睹它的美麗。今天的涼州已經(jīng)沒了烽火捷報,只剩緩慢寧靜的安逸。那里的天是鈷藍色的,風里透著點任性,微涼而沒有寒意。很多人沒來張掖之前,以為西北是沒有色彩的,只有灰黃的沙,和沒有盡頭的戈壁。但只有來過張掖之后,你才會明白,西北的色彩有多么絢爛。那片丹霞山,顏色會迷亂你的雙眼,一座又一座,是望不到盡頭的五彩綿延。爬上高高的棧道,你站在制高點上,站在河西走廊中心,感嘆山河無限。荒蠻與華彩融合,同時闖入你的雙眼,讓你只想狠狠的張開雙臂,擁抱這份獨屬于西北的迷亂。在這里,連空氣都散發(fā)著遙遠的氣息,似乎在爭先恐后的,想要對你訴說獨屬于它們的故事。
一路往西走,就來到了嘉峪關,明代的邊境,當時的國境至西。一道邊關,帶來的是一整個民族的安寧,游牧民族無法再輕易進犯。烽火臺之下,佇立著多少仁人志士,多少中原好男兒的報國之心。他們?yōu)楸<倚l(wèi)國付出了多少青春與血汗,讓人一想起就涌起深深的感動,血液似乎也隨之沸騰。
因為它的地位太重,它的創(chuàng)傷又太多,它的寶藏太驚艷,它的歷史又太曲折。它是中華文化最瑰麗的寶庫之一,波瀾壯闊,只一眼便足以銘記終生。著名學者季羨林,曾把敦煌稱「為中國、印度、希臘、伊斯蘭四大文化體系的匯流之處」。
那是一種極致的沉浸,和極致的專注,那些佛像那些壁畫,會帶著你不停的穿梭。穿梭回某個朝代、某個時空,你甚至會看到某位匠人的身影,他正專注于手中的畫,神情寧靜。
莫高窟壁畫的浪漫,你要安靜的凝視很久很久才能明白。一位敦煌文化狂熱愛好者跟我說過,飛天,其實是會動的。“當我第一次看到第96窟大佛的時候,我真的是生生愣在那兒,被震撼住了。在浩瀚的歷史面前,個體真的挺渺小的?!?/span>“我們進到第329窟的時候,她忽然間躺了下來,就躺在洞窟里,仰看著那個會動的藻井。”
出了洞窟,我們奔向那彎泉水,蒼茫沙海與遼闊天地之間的那一潭水。永遠忘不了第一次《月牙泉》時的感動,永遠忘不了聽完魂都被勾走,然后心心念念要去一次月牙泉的沖動。“就在天的那邊,很遠很遠,有美麗的月牙泉。它是天的鏡子沙漠的眼,星星沐浴的樂園。每當太陽落向西邊的山,天邊映出月牙泉。每當駝鈴聲聲,掠過耳邊,仿佛又回月牙泉?!?/span>
躺在鳴沙山那里,輕輕的,輕輕的把自己的故事告訴那里的天,那里的沙,那里的風。漫步在山間泉畔,與黃沙微風靜坐相對,在清冷和寧靜中,品味著最純粹的孤獨。
鑿空西域的張騫,少年英將霍去病,璀璨敦煌開拓者樂尊、一代旅行家馬可波羅……是他們的存在,讓我們的荒涼大漠“活”了起來,開始流動,開始繁華,讓故事永遠流傳下去。是他們的存在,才讓我們?nèi)缃?,對西北充滿心動與向往。仿佛去那里走一趟,身體的每個細胞,所有的血液,都變得熱烈又深沉起來。
忽然就想去河西走廊了,想去聆聽佛音喃喃,與古人來一場穿越時空的對話。那一年,千古一僧鳩摩羅什,在涼州一待就是一十七年。他譯書弘法,佛學成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,為我們西部文化做出了極大的貢獻。
忽然就想去河西走廊了,想去掬一捧弱水,那是代表著對愛情的專注。弱水就是黑河,在河西走廊蜿蜒,流到內(nèi)蒙阿拉善,就成了居延海。大漠中的汩汩溪流,千年生生不息,難怪被賦予了最扣人心弦的浪漫。
忽然就想去河西走廊了,去尋覓唐詩中的五涼國,去尋覓一份千古懷想。很多年前,活動在河西的前涼,后涼,北涼,南涼,西涼國,在古時是最遙遠的存在。迢迢千里路,悠悠異鄉(xiāng)情,因而也勾起更多人的懷想。
有人說:“不見大漠遠不到盡頭的荒涼,便不見絲路的靈魂?!?/span>她又空曠又孤寂,又荒涼又充滿醉人的魅力,惹的人心癢癢。走一次河西走廊,從張掖開始,過嘉峪關,出玉門關,最后在敦煌落幕。起始于城鎮(zhèn),終結于大漠,這1000多公里的西部旅行,便畫上了最圓滿的句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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